2017年初，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创新管理优化服务培育壮大经济发展新动能加快新旧动能接续转换的意见》，旨在促进“新旧动能实现平稳接续、协同发力”。2017年春，李克强总理提出支持山东创建国家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要求山东在新旧动能转换中继续打头阵，在全国新旧动能转换中起关键性作用。在2017年7月召开的第五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为实体经济服务是金融的天职，是金融的宗旨，也是防范金融风险的根本举措。”因此，在对传统产业结构及经济增长方式进行改造升级的新旧动能转换中，充分发挥资本市场的作用至关重要。
新旧动能转换的本质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
国家统计局对“新动能”的统计口径包括新产业、新业态、新产品、新技术、新服务模式等。从本质上看，“新旧动能转换”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脉相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推进供给侧改革，必须牢固树立创新发展理念，推动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蓬勃发展，为经济持续健康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动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重点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用改革的办法推进结构调整，减少无效和低端供给，扩大有效和中高端供给，增强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据此，新旧动能转换的本质也是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衡量新旧动能转换成功与否，不仅要看上了多少项目，规划多少区域面积，最终还是要看全要素生产率是否真正得到提高。习近平总书记还指出：“要贯彻新发展理念，树立质量优先、效率至上的理念，更加注重供给侧的存量重组、增量优化、动能转换。”这意味着实施新旧动能转换必须摒弃传统的发展理念，构建新的经济增长模式。
资本市场对新旧动能转换至关重要
纵观世界各国的经济发展经验，金融是经济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现代金融学理论明确提出，股权资本和债权资本不仅成本不同，而且在经济增长及波动中的作用也不同，后者的膨胀往往会成为金融危机或经济危机的诱因。美国经济学家海曼·明斯基由此提出了“金融不稳定假说”。由于全球性金融市场分工越来越专业化，世界各国的经济增长出现了新特点。1.一个国家（地区）的经济增长可以不再主要依赖传统的商业银行信贷等间接融资，而是通过资本市场的直接融资来获得金融支持。2.当一个国家（地区）既没有足够的内部资金来源，也没有发达的股权资本市场时，可以通过政府和企业不断举债的方式实现经济增长。但是，由于股权投资和债权投资的资金成本及期限结构完全不同，因此对企业部门长期产出效率的影响有着本质区别。在第二种情况下，随着政府和企业债务规模的不断扩大和经济增长速度的逐渐放缓，极有可能引发金融危机。目前，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在经济增速放缓的同时，全社会债务总水平和企业部门债务水平也在快速上升，去杠杆也因此成为宏观调控的重点。近年来，随着经济结构不断调整，山东省综合经济实力大幅提升，2016年GDP达到6.7万亿元，占全国的比重为9.0%。必须看到，大而不强是山东经济发展面临的最大问题，质量效益和整体竞争力与先进省份存在明显差距。山东经济受到过度依赖低端制造业、大量消耗资源能源、劳动力廉价竞争、传统经营方式和管理模式效率不高等多重因素制约。这些制约因素与金融业发展落后和高端现代服务业不成体系这两个明显的短板直接相关。
相关统计显示，山东省的上市公司各项指标均明显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截至2016年底，山东省共有172家上市公司，占全国的5.64%；上市公司总市值为19847.95亿元，占全国的3.91%，平均市值为115.41亿元/家，为全国上市公司平均市值的69.50%；上市公司总资产为26770.94亿元，占全国上市公司总资产的1.33%，总资产平均为155.65亿元/家，相当于全国上市公司总资产平均值的23.95%。2016年，山东上市公司累计实现营业收入11602.85亿元，占全国上市公司营业收入的3.6%，平均营业收入为67.46亿元/家，相当于全国上市公司平均营业收入的63.84%；上市公司累计实现净利润763.85亿元，占全国上市公司净利润的2.58%，平均净利润为4.44亿元/家，相当于全国上市公司平均净利润的45.68%。与广东、江苏和浙江等省份的上市公司相比，山东省的差距更加明显。国际上通常采用证券化率指标（上市公司总市值/GDP），衡量一个国家（地区）资本市场的发展水平。2016年，我国的证券化率为73.53%，广东、江苏、浙江和山东四省的证券化率分别为105.48%、49.32%、88.54%和29.62%。
上市公司是实现新旧动能转换的重要抓手
当前，要成功实现新旧动能转换，必须摒弃旧的发展理念与发展模式，充分发挥资本市场的作用，尤其是要充分发挥上市公司的作用。
首先，上市公司可以为“四新”（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和“四化”（城镇化、工业化、信息化、农业现代化）提供平台和载体。当前，山东省正在制定新旧动能转换综合实验区建设总体方案，相关部门建立了“四新”和“四化”重大项目库，储备了600多个投资项目，总投资达到3.8万亿元。要实施上述规划，首先必须解决两个问题：一是投资项目的平台或载体的确定；二是项目所需的资金来源。2016年，山东省财政收入为5860亿元，新增贷款余额为6180.3亿元。3.8万亿元的投资相当于全部财政收入和新增贷款的6—7倍，如果这些投资全部依赖信贷资金的话，全省经济的杠杆率会急剧大幅提高。显然，沿用以往的融资方式，难以满足新旧动能转换项目的资金需求。要完成如此大规模的融资，必须借助资本市场的直接融资渠道。
其次，利用上市公司实现增量崛起与存量变革并举。统计显示，2016年山东省上市公司的营业收入占全省GDP的比重为17.32%，但全省上市公司平均营业收入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63.84%。如果平均营业收入能够达到或接近全国平均水平，那么，上市公司营业收入总规模将接近2万亿元，对全省GDP的贡献也将大幅提升。通过有计划、有选择地兼并收购、定向增发和整体上市等一系列举措，可以达到增量崛起与存量变革并举的目的。一是推动新兴产业加速崛起、扩容倍增——这是培育山东经济发展新动能、获取未来竞争新优势的关键。二是推动传统产业脱胎换骨、迸发活力——这是培育新动能的基础。三是扩大优势、拉长短板，推动新动能快速成长并形成以新动能主导经济发展的格局，真正实现创新发展。
最后，促进国有资本结构转型升级。山东省的传统动能占比较大、新动能培育不足的主要原因是，全省国有经济中传统产业占工业比重达70％，重化工业占传统产业的比重达70％。近年来，山东省属国有企业经营状况和财务状况持续面临压力。实施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必须从省属国有企业做起，首先改变省属国有企业的经营状况和财务状况，鼓励省属国有企业利用资本市场发展壮大混合所有制经济，促进国有资本结构调整、转型升级。最近，山东省国资委已经出台方案，到2020年全省新增10家以上上市公司，每家省属国有企业至少控股一家上市公司，实现2—3家省属国有企业整体上市；省属国有企业资产证券化率达到60%以上，形成具有较强影响力和带动力的省属国有企业上市公司集群。为实现上述目标，山东省国资委拟建立与省政府相关部门、上海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和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的工作对接机制，并将省属国有企业资产证券化工作纳入省国资委的考核指标体系。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作者：孙国茂 胡汝银（作者单位：济南大学商学院；上海证券交易所研究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