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发展农村数字普惠金融”，这适逢“十四五”开局之年，也是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起点，农村数字普惠金融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3月27日两场关于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研讨会，以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在北京举行，聚焦的主题分别是“新发展格局下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创新与发展”和“县长数字金融素养与县域数字金融发展”，参会人员既有参与宏观政策制定的专家，也有从事农村金融领域研究的高校学者；既有农村数字金融服务平台的代表，也有商业银行农村金融的实践者。与会者的共识是，农村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空间广阔，对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推动作用明确，县域农村普惠金融发展的理念、路径、生态和机制有待进一步完善。
生态的构建与完善是发展基础
“健全具有高度适应性、竞争力、普惠性的现代金融体系”是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对我国金融制度建设的要求。随着《推进普惠金融发展规划(2016—2020年)》的收官，银行、保险、金融科技公司等机构创新出多样化的普惠金融产品，这些多样且适当的产品为健全现代金融体系贡献力量，成为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落脚点。展望未来，只有坚定不移地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战略，才能补足普惠金融服务短板，适应好“十四五”新发展格局对普惠金融提出的新要求。
在3月27日上午的研讨会上，商务部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的白澄宇表示，农村数字普惠金融难以触达的人群包括没有在社交平台与电商平台的人、分散的传统生产方式的小农户以及未加入供应链平台的零散农户和企业。从需求侧的角度来看，以上人群是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重点关注的对象。数字普惠金融必须要以数字经济场景为条件，单靠数字技术难以解决普惠金融创新问题，需要有社会经济制度创新，而合作经济组织将是下一个重要的农村经济数字化场景，可以利用区块链技术与合作社的高度契合性进行服务创新。他认为，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下一个场景应该聚焦三位一体的合作社。
中和农信项目管理有限公司首席技术官赵占胜指出，新格局下的数字乡村创新服务应该从数字普惠金融向现代智慧农业转变。例如中和农信就在通过数字化和上门服务实现客户足不出村即可获得金融服务，通过线上线下优势和金融服务优势激发内生动力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
北京工商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张正平认为，未来农村数字普惠金融要实现更好的发展需要关注人、技术、政府、场景以及基础设施五个方面，各类金融机构需要协同发展，共建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良好生态。他同时指出，要构建良好的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生态，相关立法、金融监管政策、基础设施等问题也需要进一步完善，只有建立更有效的激励和引导机制，以市场化的方式推动农村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同时做好农村消费者权益保护，才能营造更好的农村数字普惠金融发展环境。
事实上，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基础性力量是人民银行长期推动的农村数字移动支付环境建设，这也是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生态的坚实基础。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移动支付普惠发展缩小了地域分布差距。数据表明，从2011年到2018年，移动支付正在打破传统的“黑河腾冲线”，东西部金融服务可得性差距缩小15%。截至2020年12月，我国东部地区移动支付在手机网民中的使用率为86.5%，较2020年3月提升1.1个百分点；西部地区移动支付在手机网民中的使用率为85.9%，较2020年3月提升2.2个百分点。东西部地区移动支付使用率差距进一步缩小1.1个百分点；移动支付使用率城乡差距也在缩小。截至2020年12月，我国城镇地区移动支付在手机网民中的使用率为89.9%，较2020年3月提升0.5个百分点；农村地区移动支付在手机网民中的使用率为79.0%，较2020年3月提升4.2个百分点；城乡地区移动支付使用率差距缩小3.7个百分点。
平台驱动与市场化运营是发展动力
如果说构建良好的生态是促进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基础，那么打造县域数字驱动平台与市场化运作相结合的策略就是推动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源源动力。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孙同全认为，数字化平台是数字金融的前提，传统金融机构的目标是从数据采集到发放贷款全线上，因此，数字平台的打造对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很重要。
北京工商大学区域金融工程研究中心的杨德勇教授提出，目前在县域层面主要有烟台、苏州、焦作三种代表性的金融服务平台模式，搭建金融服务平台是中国县域地方政府在目前的大格局下推动金融为当地经济发展服务一个可选择的抓手。但要注意金融服务平台模式不能发展成担保机构，要坚持“官办民助”的原则，以市场化原则推进其健康发展。
包头农村商业银行零售部总经理段治龙认为，农商银行在数字金融发展需要建好“朋友圈”，包括农户、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现代农业企业等，同时，农商银行需要夯实一把手的数字能力，省联社应把数字科技平台的接口开放，地方政府应发挥积极推动的作用，让数据平台化、价值化。
中国人民大学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马九杰从“大科技与小农户”的角度提出了农村数字金融普惠的路径。他指出，农户面临着传统金融和新兴金融科技双重排斥，应充分利用金融科技及大数据的优势促进金融普惠性，发展对（小）农户友好的金融。同时，在数字乡村、数字县域的建设过程中，基于数字技术的信用体系需要进一步完善。
2020年12月17日召开的2021中关村金融科技论坛暨第八届普惠金融论坛发布的《中国金融科技与数字普惠金融发展报告（2020）》指出，当前，我国的数字普惠金融体系正在形成以银行类金融机构为中心，以互联网企业为支撑，以非银行金融机构为补充，金融科技企业赋能，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制度保障不断健全的全方位发展格局。我国数字普惠金融实践愈加丰富，在服务“三农”、精准脱贫、小微企业融资与智慧城市建设等方面，新服务、新产品不断涌现。
金融素养的提升是能力建设的根本
3月27日下午，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与数字金融开放研究尖峰计划联合发布了《县长数字金融素养调查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何广文在《报告》发布现场指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重点在县域，因此，主管金融的县长的金融素养，对于促进县域普惠金融深化、金融更好地促进脱贫攻坚成果巩固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具有重要作用。同时，金融科技驱动的数字金融，成为金融业不可以逆转的发展趋势。
据介绍，何广文带领研究团队构建了县长数字金融素养评价指标体系，对东中西部17个省的131个样本县主管金融的县长在问卷调研基础上进行了评价，评价结果认为，县长数字金融素养水平整体较高，并且县长间数字金融素养水平差异度较小，发展水平基本较为均衡，县长对数字金融行为接受度相对较高。但考虑到地区、性别等因素，县长数字金融素养仍存在差异，具有不同工作背景和个人特征的县长，数字金融素养也存在差异，进而，县长们对县域数字金融发展状况的认知度、对金融科技的接纳度、采取措施推动数字金融发展的主动性和推动数字金融发展的力度、消灭县域“信息孤岛”整合县域数据和运用数据的力度等方面存在差异。县长数字金融素养评价结果较好的县域，县域数字普惠金融发展增速明显较快。
《报告》同时指出，在推动数字中国、数字乡村建设过程中和乡村振兴过程中，强化政府官员特别是县域主管金融的县长的数字金融教育，提升数字金融素养，具有重要意义，这将更有利于促进金融服务脱贫攻坚成果巩固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顺利推进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原所长张承惠认为，研究县长的金融素养对于防范化解县域金融风险同样是有意义的，有必要进一步完善与数字金融素养有关的评价指标体系，并给出更具建设性的政策建议。
西南大学副校长、经济管理学院教授温涛指出，农村数字普惠金融的发展需要大量的人才，尤其是在县域主政的官员的金融素养很重要，这也是由政府的重要角色决定的。除县域官员的金融素养需要提升外，基层金融从业人员的数字金融素养也很重要。
中国普惠金融研究院秘书长刘澄清表示，不仅要关注县长的数字金融素养，还需要关注在县域的更多机构的数字金融素养。同时，从金融需求方的角度来看，人文道德素质的培养也很重要。
由此可见，数字金融素养的提升并非只聚焦在县长身上，也并非一日之功。无论是政府官员、金融从业者，还是代表着需求主体的涉农企业、农户等，都需要逐步提升自身的数字金融素养，而这种素养的提升是一个在数字金融场景的体验之中不断渐进的过程，这同时也是县域数字普惠金融能力建设的根本。
来源：金融时报
作者：张宏斌
